第一章︰異夢
“這一切不是真的。”曉雪一直在心中警惕著自己,她仿佛全身麻痹了,隻能定楮直視,面對這種情況她還能做什麼呢?
映照在她那半成呆滯的瞳孔之中的是成堆的屍體,一個不知名而正在吸食着人体内泛出的白色淡光的異類,簡直快把她的精神逼至崩潰了。
定楮一瞧這個異類,頭顱長得跟羊頭一模一樣,跟一般人一樣可用兩肢站立,可身高比一般人高出一倍,手中更持著把與它身高相去不遠的大鐮刀,嘴上津津有味地吞没着白色淡光,看到毛骨悚然的這一幕,曉雪不由睜大雙瞳,冷汗也直流不止。
此時,異類意識到了曉雪的存在,將手中两眼翻白的人丟往一邊,同時提起大鐮刀,咚的一聲,用它那粗糙的大腳往曉雪的方向挪動了一步。
冷不防地掄起那支大鐮刀,正要劈下之際,一道夾帶著驚人的重量與速度的身影從天而降,屹立在了異類與曉雪之間,地面隨裂,四周揚起飛砂,曉雪隻感覺到一道強大的背影正站在自己的前面。
一雙如被血液染紅般的瞳孔,一張若冰霜般冷酷的輪廓,一身深黑色的大衣穿的得體,聽著著地之際的作用力翻飛、飄揚……,從大衣左邊的袖口上便可窺見一隻漆黑的怪手,正露出那尖銳的利爪,流瀉種不寒而栗的美感,應該是個少年。
異類被少年那著地時的強大力道頓時震退了幾步,但它可沒因此停下動作,接著又再次緊握那把大鐮刀,打算故技重施。
而少年並沒太多多餘的動作,在眨眼之間,繞到了異類的身後,同時拉出一道道的殘影,那支漆黑的怪手上也不知何時冒出了個奇異的黑色內髒,咕嘟咕嘟地跳動著。
“吼————!”
異類痛苦地嘶嚎一聲,一轉身便向少年狂奔而去,異類每接近一步,少年手的握力也越來越強。
‘啪——!’
在異類正要掄起鐮刀之際,少年手上的黑色內髒已被捏了個粉碎,但被捏碎的內髒並沒濺出鮮血,隻是化為細小的黑色粒子四散,接著更是憑空消失了。
異類的姿勢也開始變得不自然,眼楮都不眨一下,動作完全靜止,隨之身體也漸漸化為無數細小的黑色粒子,就像方才的內髒一樣四散,消失在曉雪那半成呆滯的瞳孔之中。
少年眼皮甚至沒眨到一下,那雙血紅色的瞳孔,就仿佛無論殺死多少生命也不會有感覺的死神之眼,令人不由引發恐懼的顫僳流竄全身,對于少年的這番行動,曉雪心中隻有一個詞,殘酷。
這時,少年的目光轉向了曉雪,腳步也緩緩地往她挪動,曉雪早已被眼前的情況嚇得呆似木雞,見到少年那雙血色的恐怖瞳孔,身上的雞皮疙瘩也瞬間冒起,雙腿都麻痹了,想起身奔逃也沒有辦法。
“目擊者,安息吧。”僅僅一句話,那支漆黑的怪手也慢慢地覆蓋在了她的臉上,她的意識也漸漸地模糊。
“曉雪,曉雪?”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裏,眼皮慢慢睜開,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母親及熟悉的房間。
“天啊!十點了!”她看到鬧鐘上的時間才回過神來,已經沒有時間拖拖拉拉的了。
曉雪隻好丟下還沒動到的早飯跑上樓梯。沒辦法,今天就到平時買午餐的便利店打理早飯吧!!一面稍微更動早上的流程,穿好自己的制服,抓起書包,對于昨晚的噩夢則拋于腦後。
由于時間非常緊湊,所以一旦延誤勢必遲到,曉雪一踏出家門便狂奔而去,一直到自己所就讀的班級自己的座位,才松了口氣。
上課、午休、然後下課,跟平時一樣,沒有多少出入,回家的路程也跟平時一樣沒變,從校門出去,經過常鬧市區,隻是僅僅五分鐘的路程。
直到她便利商店前的大馬路等待紅綠燈之時,一道他熟悉的身影從她的身旁站了下來,她定楮一望,竟是昨晚自己噩夢中的神秘少年。
望著少年的血色雙瞳,使曉雪回想起昨晚那場噩夢,想起少年的殘忍及那恐怖的眼神,她仿佛全身麻痹了,冷汗也不由自主地流瀉不止,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︰‘回家。’
綠燈一亮起來,曉雪便加快自己的腳步過了馬路,也比平時快了兩倍踏上回家的路程,然而那少年則陰魂不散地一直跟在她的背後。
曉雪心中是越來越不安,同時她也到了自己的家門口,她停下腳步打算開門之時,隻見身後的少年依在,也跟她一樣停下了腳步。
“你跟了我那麼久,打算做什麼?”曉雪暫時壓制自己的不安開口問道
“做處理工作。”少年回答的同時左手的表皮也逐漸破裂,露出了那黑漆漆的一面,望著少年正變化的左手,那段恐怖的噩夢也漸漸地從她腦中流出,想起少年說的那句‘目擊者,安息吧。’和那恐怖的雙瞳,她的心跳幾乎都嚇得快靜止了。
一溜煙沖進了屋內,隨之似迅雷般將門鎖上,同時用背頂著門。無論屋外的少年敲了多少次門也視而不理,但噩夢始終咬著她不放。
在玄關面前有一條筆直的走廊,平時都被母親打掃得一塵不染,而如今映照在她那雙瞳中的不再是平時的走廊。
走廊上除了些明顯的血跡外,還趴著一個冰冷的人,曉雪定楮一望,那人竟是自己熟悉的母親,曉雪第一個反應就是上前不停地推著她。
“媽媽,媽媽!”無論她如何叫喊,她的母親依然不動如山,似雪般的冰冷。
“人類嗎?”此時一個渾厚低沉的男人聲從走廊旁的房間傳出,隨之隻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,咚的一聲,從房間走了出來。
曉雪定目一望,又是一個異形,不過這次出現在她雙瞳的,是一隻巨型的獨角仙,足足比一般人高出一兩倍,所有離奇的事情不斷地發生在她的身上,簡直快把她逼瘋了。
“沒想到竟然還有人類,正好拿來填飽我的肚子。”此時剛剛聽過的男人聲音從巨型獨角仙的口中傳出,同時也用它那巨大的觸角緩緩地來到向曉雪的跟前,隨之張開它那好似把頭切成兩半的血盆大口,一看便知,可輕易地吞下一人。
曉雪又能做些什麼呢?隻能冒著冷汗,睜大著雙眼,任由擺布。在她生命垂危之際,隻見一道身影瞬間不知從哪沖了出來,同時他的腳尖也嵌進了巨型獨角仙頂上的大角,挾帶著強大的重力及閃電般的速度,重重地給予了巨型獨角仙頂強大的打擊,使它巨大的軀殼頓時飛退了幾丈遠。
而映照于曉雪眼中的則是一道熟悉的背影,情形就仿佛歷史重演到了昨晚的噩夢一樣,那道英氣勃勃的背影,在自己與巨型獨角仙之間傲然屹立的少年。
“你到底是誰!竟敢踢飛我!”巨型獨角仙發出足以震破耳膜的尖叫,雙眼怒瞪著少年。
“擁有語言能力,看來是高級的惡魔。”少年不為所動,嘴中僅僅一句話。
“不管你是誰!隻要敢犯我亞巴頓(Abaddon︰《啟示錄》記載,在第五位天使吹響號角時會出現的“破壞者”,號角一響,天上一顆星就會降臨地上,打開通往冒著蔽天黑煙的無底深坑的洞口大門,然後以Abadon為首的蝗蟲魔軍要出來,讓人類受五個月的折磨才讓其死去的惡魔。)大爺的人,我都要宰了!”這個叫亞巴頓的獨角仙異類的尖叫聲越來越大,挪動它那笨重的軀殼瘋了似的往少年沖去。
亞巴頓的軀體距離越來越接近,可少年卻色不變,息不亂,站在原地不做出任何動作,隨之一道藍色熒光透過他那深黑色的大衣從他背上顯現出來。
曉雪仔細一瞧,竟是個六芒星的圖騰,在六芒星上每一個角裏都各紋著一個奇異的符號,但最為顯眼的,是位于圖騰正中央的符號,比其它符號大上一兩倍,不知代表著什麼意思。
但現實的時間總是不等人,在曉雪出神觀察著圖騰的同時,亞巴頓已來到了少年跟前,掄起前肢便向往少年襲去。
此時,少年背上的圖騰起了變化,六芒星左上角的符號竟轉變為深紅色,那符號也似有生命般,伸出六芒星的範圍內,盤旋在少年的左手臂上。
僅僅一瞬間,隻見亞巴頓的動作突然靜止了下來,就好比看一部影片,按下了暫停鍵一樣,一切突然停止。
“我……,想起來了。亞巴頓盯著少年背上的六芒星圖騰,氣息時斷時續地說道。
“曾經,有個孩童長得像我們惡魔,也長得像人類,由于那孩童的力量很強,我們便想拉攏他加入我们,于是我們便摧毀了他所居住的村莊,打算将他带走,谁知那孩童向詛咒之神詛咒所有魔族而換得強大的力量,那双如黑暗般的瞳孔也因此化为了血红色的,背上也被诅咒之图所寄附,及那只恶魔的手臂,莫非你就是...,血眼魔手,凱特.法尔拉!”亞巴頓雙唇合上之時,身體也開始分解成許多細小的黑色粒子,隨之憑空消失了。
“別叫我的名字,骯髒的惡魔。”少年背對著正臨消失的亞巴頓,僅僅一句話,沒太多多餘的話。
而在旁觀戰的曉雪則以目瞪口呆,情形就跟昨晚一樣,動彈不得。
此時,那名少年轉過身來,那雙血色的瞳孔與曉雪的瞳孔交對,不過會兒曉雪隻覺意識漸漸模糊,接著慢慢化為一片漆黑。
“汗——!”,曉雪睜開了雙眼,冷汗直流,“又是一場噩夢”,她暗自松了口氣,看著鬧鐘上的時間,不會太急,換好學校的制服便緩緩地步行到廚房,準備享用母親制作的早餐。
但又是一個超乎她想象的事又發生了,在廚房等候著她的不再是平時那和藹溫柔的母親,而是一直糾纏著自己的噩夢,‘血眼少年’。
竟坐在自己的面前一臉悠哉地啃著塗上果醬的白面包,由于情況太意想不到,使她不由雙腿發軟,‘ ——!’的一聲倒坐在在地上,冷汗更是失措地直流。
“你醒過來了嗎?”少年轉過上身,啃了口面包,望著坐倒在地的曉雪,曉雪的瞳孔則不斷地擴張,臉色也可謂蒼白。
此時,隻見少年站了起來,轉過身便往曉雪行去,曉雪此刻已雙腿發麻,即使想走也走不了,在她彷徨的瞬間,自己的額頭上出現了一隻手,輕輕地按著額頭。
“怎麼?發燒了嗎?”隻見少年已蹲在了自己的跟前同時開口問道
想也沒想到的溫柔,可這份溫柔卻被那雙恐怖的血色瞳孔所覆蓋,曉雪望著那雙眼,少年的溫柔一瞬間全拋于腦後,相反的,恐怖的一面則漸漸地從她腦海中浮現。
“別,別靠近我啊!怪物!”曉雪想也不想用力地將少年給推開,少年也頓時後退了幾步,但很快便穩下了腳步。
“真沒禮貌,一見面就叫人怪物,算了,今天我是來辦正經事的。”少年將手伸進胸前的口袋摸索了一會,拔出時,隻見手上多了個小巧的玻璃樽。
曉雪定楮一瞧,天哪!玻璃樽裏裝著的竟是自己的母親,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沖向少年,一伸手便想奪去玻璃樽,但很快的就被少年移到了另一邊。
“怪物!怪物!快放了我媽!”曉雪的叫聲是越來越大,同時那雙手也不斷地捶打少年的胸口。
“就算將她放出來也是沒用的,因為她已經死了。”
“什,什麼?”
“難道昨天的事你忘了嗎?”
少年的這一句話一吐,曉雪的腦海中也漸漸浮現出那不堪回首的記憶,她的四肢也仿佛失去了骨頭般,一下子便投落于地。
“這,這是夢嗎?請告訴我這是夢,好嗎?”
“不,這是現實。”少年語氣堅定地說道
僅僅一句普通的話,可卻在曉雪心中劃下了道深深的傷疤,同時也將她生活的一切都給斬斷。
“還有一件事我深感抱歉,你母親的屍體我不能還你。”少年邊說的同時便將玻璃樽收進胸前的口袋
“為什麼?她人已死去,為何連她的屍體也不放過?”說著說著曉雪的眼眶也慢慢地冒出了淚珠
“很簡單,因為你母親是被惡魔殺死的,要是被外界的人知道,那就難辦了。”
“惡魔?那你是?”曉雪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
“都忘了自我介紹,我是弒魔者,我的名字叫凱特。貝格,請多多指教。”
“弒魔者?”一个曉雪没听过的词,那惊讶的神色越來越濃郁了
“单刀直入的说,這個世界表面上看是平平無奇,隻有人類最具智慧,但實際上這世界還有一群不為人知的黑暗民族存在著,比人類更具智慧,而它們就是惡魔,但它們生性暴戾,常常以殘殺其他生物為樂,也因此使得世界的軌道漸漸地不平衡,慢慢地走向崩潰,為了讓人們正常地生活著及維護現實的軌道,我們便是弒魔者。”
此時,‘叮咚——!’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,大概是來收瓦斯費的吧?曉雪馬上抹去臉上的淚水,緩緩地走向玄關。
但等待她的不是平時所認識的人,而是一個不知名的神秘男子,一身雪白的大衣穿的得體,而最吸引人注意的是圍繞在他頸上那白色的圍巾,由于現在處于夏天一般人大多都穿夏季的服飾,可這人卻不止衣著繁密,還圍著一條圍巾,竟一滴汗也沒流出,給人種難以捉摸的神秘感。
“請問凱特先生在嗎?”男子開口問道
“你是誰?”曉雪立即反問男子,可男子沒做出任何回答,隻是伸出手來,手心向著天,‘咻——’微風刮過的聲音,四周空氣仿佛有生命似的形成幾道氣流流向男子的手心,慢慢地形成了一個小型漩渦。
但這隻是剛開始的序幕,隨之小漩渦的正中央不知打哪冒出了個東西,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大化,媽呀!竟然是冰,而且還是在酷熱的天氣中凝結而出,太不符合邏輯了吧!
不過會兒,冰塊的面積越來越大,形狀也逐漸化為圓錐形了,男子邪邪一笑,手心上的冰錐立即往曉雪飛去,冰錐離曉雪越來越近,曉雪立即緊閉雙眼,心中一直不斷祈禱,直到冰錐要刺到喉部之際。
咦?沒事?曉雪緩緩展開眼皮,隻見到一隻熟悉的黑色怪手接住了冰錐,曉雪將頭轉向側邊,那雙熟悉的血色雙瞳及那英氣勃勃的身影,除了凱特以外不會有別人。。。